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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7-LastMission024.exe Fate and Fair, Battle of Colonels I

樓主 Amory amory626
Chapter27-LastMission024.exe Fate and Fair, Battle of Colonels I

早晨的陽光從地平線的另一端緩緩升起,將整片雲海染成一片金黃色,在這個人類無法不依靠機械到達的一萬英呎高空上,一道出乎意料的深紫色的身影卻佇立於雲端,那名男子身穿著一襲寬長袍,蓄著黑色短鬍的臉龐上戴著一只單面眼鏡,彷彿等待著什麼事物般只是靜靜地站在破碎的雲塊邊緣,無法掩飾心中喜悅的棕色眼眸遙望著地平線的盡頭。
此時整片雲海的結構忽然產生了劇變,彷彿一座爆發的海底火山湧出水面,亦或瀑布以反方向在空中匯集在一起般壯闊,雲層的海流於海面隆起的龐然大物為中心點向四周開始流動。登時,一頭血紅色的怪物以將整個世界的協調性完全粉碎的威嚇感,從廣大的雲海表面脫穎而出,在沾滿散落雲塊的龐大身軀上,鮮血的魔神揮動著粗壯的雙臂仰天大聲咆哮,紫黑色火焰所構成的軀體彷彿是大地的筋脈般隨著世界的運行開合鼓動著,宛如整個廣闊藍天都是牠的身體的一部分。
紫黑色的男子漂浮至鮮紅魔神的面前張開了雙手,相較於魔神與天際相同體積的身軀,男子只有魔神的一根手指般大小,然而男子卻絲毫不為魔神壓倒性的氣勢所動搖,反而移動至魔神的眼前,如同對待久而未見的朋友般招呼道:
「十年不見了,渾沌王!」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從男子的喉中發出,面對僅存自己視野十分之一大小的這名男子的身影,魔神忽然發狂似地大聲吼叫,殘留著斷裂的鐵鍊的右臂隨即揮向男子,但男子卻輕鬆地躲過了魔神鮮紅的鐵拳。
「闊別十年的約定,現在開始履行吧!」男子輕聲笑道,將自己的雙腳置於與魔神相同的水平面上。
頓時,從男子的腳下竄出數條淺白色的火焰向外蔓延開來,逐漸構成了一道道詭異圖騰般的文字,文字呈環狀排列向外擴展形成一道魔法陣,逐漸包圍了男子與魔神,接著再周圍升起了一道將世界的因果關係切斷而獨立於內部的半圓頂緋紅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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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間,覆蓋於厚重雲層的底下,即使被無形的黑暗所籠罩仍照著既有的軌道運行不斷的世界中,各地激烈的戰鬥正如火如荼地上演著。
沿著上文百貨的建築而上,位於頂端的展望台更上一層的特殊金色半圓頂空間中,操控著萌力與黑暗的兩名少年持續以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將自己的靈魂作為燃料相互對峙,在腦波所連接的電腦世界中,黑與金兩道身影在空中來回馳騁,各自的武器急速摩擦所爆開的火花此起彼落,兩架機體劇烈的敲擊所綻放的熱力震撼整個場地。
長壽町卡布岡公司大樓副棟內部,碁伸駿將原力灌入高舉起的光劍中箭步踏前,水藍的斬擊劃過卡尼爾輕鬆閃避的身影,迴轉一圈後停留在黑暗卡尼爾翠綠光劍的劍身上,短暫停留半秒後雙方再度分隔開來,緊接著刀刃再度趨前交合,明滅不斷的光線閃耀整個房間與機械,將周圍空氣分子完全燃燒起來。
卡布岡公司七十六樓保全機房,兩把鐵製刀刃相互敲擊,在劍身上反射著小嘉與遮那相互角力的臉龐,抽開對峙的漩渦後,遮那踩著輕盈的腳步有如駕馭著風般,緊握著「蒼刃」退一步轉身劈向小嘉的身影,不過卻被小嘉的「菊千代」準確擋住,切開空氣的刀刃所釋放的風壓向四周溢開,急速吹動著兩人額前的髮絲。

《Helrealm Kanon》
震撼空氣分子的爆炸聲響將整個寧靜的空間完全炸碎,巨劍「雷格納洛克」被打入一枚彈丸後,長約兩尺之銀色劍身頓時如湧泉般冒出無法想像的強大鬥氣,在與時間和速度成正比的攻擊力下,暗夜人將與自己身高相當的巨大劍身靈活旋轉數圈,藉由旋轉的衝力橫斬向對峙的對手。
「赫爾雷姆───卡農─────」
伴隨著同步下的風痕的吼叫,以卡農曲的方式所呈現的五連斬為一組的劍陣再度重擊在火花人抵禦的雙臂上。火花人不斷拉高自己的身體,藉此躲避暗夜人的追擊,並藉由雙臂探針射出數道火花彈來干擾暗夜人的行動,儘管暗夜人輕巧的身體輕易躲避過火花人的攻擊,但是在躲避的同時「赫爾雷姆卡農」五連斬的攻擊時機也與速度一起被削減掉。
眼見攻擊失效的暗夜人只好退了一步張開魔法陣,再度將巨劍朝空中舉高,連續打入五枚彈丸。
「Satellite AYAKASHI, set up.(『怪』衛星,啟動。)」
《Explosion》
回應著主人的智能魔導儀「雷格納洛克」將彈丸火藥填充至自己的發射器上後,從彈藥孔將空殼彈出,再度開始進行機體變換的動作。短短三秒,那架以物件導向程式設計三大要素之一「封裝」的方式所呈現的藍色衛星,再度顯現於暗夜人向前平舉的雙手前端,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衛星的砲口射出一道貫穿一切的白色光束。
「神聖光砲─────」
《Divine Buster》
火花人與星河見狀,急忙將自己的行進路線偏移,閃避擦身而過的白色光束,在空中進行翻轉的同時他注意到暗夜人已經以相當迅速的動作將衛星的機體與劍身脫離,如同先前一樣讓藍色衛星漂浮在自己後方待命。
「那、那是之前組合成太空站的藍色衛星!」看見這個情景,星河睜大雙眼露出驚愕的神情,「難不成風痕還想再施展一次剛才的光束砲擊。」
「嗯!」火花人應聲道,「如果再被之前完全型態的光束砲擊擊中,我們恐怕就無法支撐住了。」
「一定要趕在三台衛星組合在一起前破壞掉它。」
同步下的星河與火花人一同衝向了暗夜人的方向,不過他們的目標並不是暗夜人,而是位處暗夜人後方幾乎佔據三分之一背景的藍色衛星。看見對手朝向自己迅速駛來,暗夜人擺出應戰動作,但是只見那金色的發電機身軀「咻」的一聲掠過了自己的身影,將雙手夾雜金色雷電的似劍重擊在他身後的衛星機體上。
藉由高壓電流注入與兩導體的短路所產生的爆炸力,攻擊力超過三百以上的破壞力在藍色衛星的表面釋放開來,只要攻擊成功的話整台衛星將會瞬間爆炸化為灰燼。
然而出乎意料地,在爆炸的塵煙散開之後衛星依然有如包圍著銅牆鐵壁的堡壘般紋風不動,反倒是火花人因為自己所釋放的攻擊的反作用力而被彈了開來。
看到這個情形的風痕發出了笑聲輕諷道:「沒用的,任何攻擊都無法破壞封裝後的類別,這正是物件導向程式設計的最大優點,一般晶片所無法比擬的絕對優勢,任何函式可以直接當成物件來使用不用重新編寫。」
「無法終止的程式……」星河不敢置信地大喊道,「這、這怎麼可能……」
暗夜人再度將巨劍一甩,連續打入五枚彈丸,並說道:「但是,每次重新呼叫物件時需支付五枚魔力彈,算是相當奢侈的攻擊方式,所以你應該要為此感到榮幸才對呢,哼哼哼。」
「Satellite MAPLE COLOR, set up.(『楓色』衛星,啟動。)」
語畢,從巨劍「雷格納洛克」變形而成,以「繼承」的方式召喚出來的紅色衛星開始蓄積能量的前端,在發出攻擊招式的機械嗓音後,彈出一顆碩大的淺白色能量光球,直線飛向火花人。
「神聖爆彈─────」
《Divine Burst》
以環狀路徑進行迴避,火花人閃避開能量光球的追跡,確認光球已飛入雲端而消失後,將高度稍微降低繼續透過意識傳送與星河商討對策。
「已經被他們召喚出兩台了,若第三台衛星也被召喚出來的話就來不及,必須盡快想個方法才行!」
「如果能避開最終型態光束砲的直擊波,避免與能量的釋放點正面交鋒或許就有辦法撐過去了!」火花人沉聲說道,「但是對方的光束砲擊是無差別的廣域性武器,想找到空隙的機率非常低。」
此時星河從PET中抽出了一枚晶片,當他看見晶片上的圖案時立即有了一個想法:「雖然我不知道是否能行的通,但如果使用『溢位』的話或許能從正面將部份的攻擊以反方向彈回去,藉此抵銷對方的攻擊。」
「但是,小慧!」火花人點出了這個作戰方針的問題所在,「目前那一招『溢位』我們連實際測試都還沒有進行過,而且上次我們也已估計它的副作用很有可能讓PET的晶片輸入系統完全摧毀,如果失去了晶片我們的危險率將會大大增加。」
「沒有關係,火花人!」星河信誓旦旦地回答道,「就算無法使用晶片,我們仍能透過固有電系的各種變換攻擊進行應對,而且我也已經抽到組成『溢位』的其中兩枚晶片了,只要在接下來的回合中抽到剩下一枚晶片就能發動那招禁斷的進階程式『溢位』了。」
沉思一會後火花人只好勉為其難地回答道:
「嗯,好吧,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
兩人簡短交談之後再度進入戰鬥之中,暗夜人如預期置換另一個彈藥匣,再度打入五枚魔力彈,以「多型」對第三台綠色衛星進行召喚,巨大的衛星機體再度覆蓋住暗夜人的身影,砲口前端開始蓄積能量。
「Satellite WIZANNIVERSARY, set up.(『巫師週年慶』衛星,啟動。)」
《Divine Vulcan》
「神聖火神砲─────」
如暴雨洪流般的金色子彈遍佈整片天際,在被金色的海流所浸染的蒼穹中僅剩位處中央以靈氣採取防禦的火花人,當金色的海流消失的同時,星河從PET中抽出了下一枚晶片,但由他的表情可知仍未抽到他想要的晶片。
此時,將綠色衛星脫離劍身的暗夜人,在腳下張開了另一道更大的淺白色魔法陣,開始進行最終太空站的組合動作。
「重新組合一次吧,『物件導向程式三部曲』!」
《Object Oriented Program Trilogy》
高舉的巨劍「雷格納洛克」被打入五枚彈丸,接著重新置換彈藥匣後再度連續打入全部的十枚彈丸,並以劍尖發出的紅光作為信號,連接至三台衛星的嵌入式系統中。受到了指揮中心的呼叫,三台衛星開始改變方向,如同先前的動作自動向內聚合,往相較之下體積極為細小的劍身靠近。
「抽牌!」儘管最終太空站的組合需要花兩個回合的時間,但是目前已到了倒數第二個回合,星河仍未抽中他所要的晶片,使得他心底的焦急越來越顯形於色,但幸運之神似乎不但不站在他這一方,反而還逐漸將他推向死亡的境地。
五秒過後,組合完畢的三台衛星開始進行機體整合,如同先前的步驟一般,在覆蓋的電流之下,巨大的中央機體向外伸出數道太陽能電池板及天線,複雜的線路與機械裝置逐漸佔據整個背景空間,再度將整個最終太空站的壓迫感置於場上。
機械開始運轉,強大的風迎面吹來,不斷撲襲在火花人和同步下的星河臉上,當PET的計數器全滿的一剎那,星河立即進入晶片選擇畫面,這回抽中的晶片讓他眼睛一亮,臉上終於露出戰鬥開始以來最高興的笑容,在他的手中,組成必要條件進階程式的要素終於到齊了。
面對吞噬自己身影的那強大壓迫感,星河毫不畏懼地對對手呼喊道:
「風痕,我接受你的挑戰!」
感受到星河微妙的轉變,風痕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終於要開始認真了嗎?……這麼一來,你應該就不會後悔了。
將巨大的劍身平置之後,風痕與暗夜人繼續進行著最終太空站機體的啟動工作。
此時太空站已透過現實世界的網路向位於地球軌道上的星雲衛星發送觀測資料要求訊息,隸屬於星雲的觀測衛星接收到地球表面的巨劍「雷格納洛克」的要求,立即回傳指定資料至太空站的系統之中。
「Battle chip, School Days…」
極力站穩腳步,星河從PET的立體屏幕上滑入第一枚晶片後,PET螢幕上顯示出一排無法辨識的亂碼,由星河破解IPC對PET的安全限制所獨創的這枚晶片,是連星河自己也從未正式使用過的晶片,究竟組合成功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星河只能將所有的希望賭在這個進階程式之上。
《Skip the instruction of Starlight Breaker, using the base system of Cross Net to shot directly.》
伴隨發射時間的倒數,震耳欲聾的機械運轉聲將四周的聲音完全掩蓋住,距離最近的暗夜人與風痕只聽得見來自巨劍的機械嗓音,從最終太空站砲口前端所凝聚的能量光球越變越大,如同吸收了周圍所有能量般,亮度持續增強中,準備再度展現先前貫穿世界的巨大光砲。
「…Summer Days, Spring Days, slot-in !!!」
滑入第二、三枚晶片至PET之中,星河已完成了晶片輸入的動作,此時PET開始進行解碼與編譯的工作,將晶片資料轉換為實體影像資料並進行增幅。如同幻燈片般,火花人周圍五公尺的環境接連閃過校園、教室、車站、街道、海灘等現實世界的景觀,不停地切換。
有別於一般的對戰晶片,星河的「校園時光」、「夏日時光」和「春季時光」三枚晶片是將現實世界地形進行紀錄的環境型晶片,然而其龐大的影像資料並非用來進行直接性攻擊,而是另一種輔助用途,真正的目標在於它所面對的反向作用力。
《Final Space Station, get set》
當巨劍的計時器歸零後,太空站的機械發出能量儲備完成的聲響,並藉由意識對話徵詢主人的發射許可。將鎖定的準星對準敵人後,暗夜人隨即扣下了板機……
「Program Advance…」
在這一瞬間,火花人的周圍不停變更的場景紛紛化為了一顆顆金色光球,聚集在一起,以火花人的雙臂作為指引方向,齊射向對手的一方……

「CROSS NET──────────」
「OVERFLOW──────────」

不同方位的兩人一同喊出了招式的名稱,白與金不同顏色的兩道光束同時射向了彼此的方位,蘊含強大能量的兩束光砲在空中交鋒。兩種迥異卻具相當破壞力的攻擊碰撞在一起時,產生的爆炸也相對不可忽視,夾帶白光的黃色烈焰包圍整個金色圓頂空間,空氣粒子互相擠壓的震動幾乎讓周圍的建築物產生動搖,漂浮在上文百貨眺望台頂端的金色圓頂空間,宛如是烏雲之下的另一個太陽,在電算市的西邊發出耀眼的光輝。

網路世界‧公園區域,金黃色的暴風灌入了繁華的街道之中,街上的網路領航員紛紛逃命,周圍的商店櫥窗接連粉碎,交通領航員在路口疏散逃亡的領航員,遠離爆炸的發生點。
在逃跑的人群之中,以巨石為身軀的山脈領航員-山神人朝著爆炸的發生點的方向前進,但是如潮水般迎面而來的市民領航員卻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站在高處遙望著事故發生的遠端。
「發生什麼事了,山神人!」大山警官透過虛擬螢幕對自己的領航員詢問道,不過山神人的雙眼卻只是凝視著遠端的暴風,口中唸道:
「那、那是維魯斯帕的力量……」
維魯斯帕,也就是巨劍「雷格納洛克」以物件導向程式三大要素召喚出來的最終太空站「交互網路」與火花人的進階程式「溢位」互相衝突的力量無法抵銷,突破了封鎖結界向網路世界釋放開來,其破壞的範圍以上文百貨頂層望台獨立的電腦世界為中心,向外部網路世界擴散了約三十公尺才停止,在範圍之內不僅是實體建築物,就連周圍的傳輸線路也一同被破壞殆盡。

同一時間,公務中心所有連接至電算鎮視窗一起失去了聯繫,原先監視著風痕與星河戰鬥的視窗,就在剛才爆炸性的強光擴展整個畫面的同時一起被切斷,取代窒息的沉默的是吵雜的雜訊聲,響遍整個司令室。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通訊全部被切斷了!」貴船總監從位置上站起身來諮詢控制台的公務人員。
「剛才那兩名少年的戰鬥引發規模超越十級以上的爆炸,突破獨立的電腦世界灌入附近的網路世界中,目前估計從爆炸點向外計算約三十公尺內的結構程式連同通訊線路幾乎毀損,當地公務領航員已正疏散所有的民眾……此外,從衛星定位觀測圖上我們發現大山警官也在附近。」
「大山警官!」聽到這個消息雖然略感驚訝,不過貴船總監並沒有顯露出來,「好,立即切換至大山警官的通訊線路。」
大山警官原受命於中繼站進行救援工作的指揮,不過貴船總監十分清楚非隸屬於日本公務中心的國際刑事警察組織隊長-大山朝夫根本不會輕易接受命令,此時會出現在電算鎮的大山警官必定是將他的目標放在風痕的緝捕工作上。

「大山警官,您現在在電算鎮附近嗎?」貴船總監舉起通訊器發言道。
「嗯,是的!」從通訊的另一端傳來了略顯驚訝的嗓音,「真令人意外,沒想到你會知道我在這裡,看來你是偵測到我的PET訊號的緣故吧。」
「沒有錯,因為司令部連接至電算鎮附近的通訊線路全部中斷的關係,所以只能向你打聽現場的情況如何?」
「在剛才的爆炸之後,現在的公園區域這裡可說是一片狼藉,有一半的程式結構幾乎損毀,所幸目前無人傷亡,我已命當地人員緊急切斷與現實世界的連結,暫時不用擔心此區的破壞會牽連至現實世界。」
「是嗎,辛苦你了!」
「還有,貴船老弟!」貴船總監正準備結束通訊時,從通訊器中傳出了大山警官不太高興的嗓音,「接下來我將親自逮捕怪盜風痕那小子,為了避免通訊內容外漏,請等一下不要再對我呼叫了。」
「好、好的,真抱歉!」
對於大山警官強硬的要求,貴船總監只能無奈地接受,放下通訊器後深深嘆了一口氣。

結束通訊的大山警官,再度將目光放在電算鎮林立的大樓其中一棟建築-上文百貨公司最頂端的展望台上方,幾分鐘前,綻放出有如太陽光輝的那道密閉半球體空間,目前亮度已經減弱一半,恢復成原本的金色光澤,在烏雲密佈的天空中有如一座燈塔的光源般俯瞰著整個電算市。

金色圓頂空間的內部,當激躍的光子煙霧散去後所顯現的是兩名仍屹立不搖的少年身影,仍舊站立在廣場的兩側對峙,然而不同的是彼此身上的殺氣已削減了不少。
「Run…Runtime error !」透過完全同步與暗夜人意識重合的風痕,揮動著冒出陣陣黑煙的巨劍「雷格納洛克」,發出痛心的顫抖嗓音,「對外連接埠口發生錯誤,無法連接上星雲衛星了,是因為剛才那一擊的關係嗎……真抱歉,雷格納洛克。」
《I am so sorry, my master.》
雷格納洛克發出了充滿歉意的機械語音,接著又恢復了沉默。
雷格納洛克是與暗夜人一心同體的智能魔導儀,換句話說就是暗夜人一部分的意識所構成的分身,雖然只要與暗夜人本體進行能源同步就可恢復能源,但對於將暗夜人視為至親的風痕來說,雷格納洛克亦或暗夜人的受傷對於風痕都是十分沉重的打擊。
看見風痕出乎意料溫柔的一面,星河感到相當意外,一直以為早已失去任何感情的風痕,實際上仍然保有最純真的一面。不,應該說是只要是身為人類,皆無法輕易地抹去自己真正的感情,風痕他,必定也與自己的內心正天人交戰著。
抬起頭凝視著星河身影的風痕,臉上再度露出了凶狠的表情,瞪視著星河:
「原來如此,你的進階程式『溢位』並非一般的攻擊性程式,而是透過將大量的資料流加諸於對手的攻擊程式上,使相加後的攻擊數值超過計算機所能負荷的最大值產生溢位,進而造成記憶體位置錯置產生程式執行錯誤。」
不愧是風痕學長,一眼就分析出自己的攻擊程式的精髓所在。
然而星河並未顯露任何表情,只是以平淡的語氣緩聲說道:
「為什麼……」
「你說什麼?」風痕不了解星河所謂的「為什麼」是何義,只能以如此簡短的回答反問道。
「我看的很清楚……風痕,到目前為止你都沒有使用黑暗的力量!」星河緩緩說道,「你的心並沒有真的墮入黑暗面……為什麼還要加入星雲呢?」
沒有激動的話語,只是單純平鋪直敘的語氣,面對如此冷靜的星河,風痕竟然無法回答任何話。
「我……」即使想以任何強硬的語氣反駁回去,風痕卻反而被星河平靜的氣勢所壓制住而啞口無言。
「廢話少說!」不願承認自己心中些微動搖的風痕,決定以大聲的怒罵掩飾自己內心的徬徨,「你懂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的確,我根本不了解,但是我仍然想知道在我記憶中,那一天與我道別後的風痕學長,發生了什麼事情!」星河繼續說道,「是什麼原因讓過去的風痕學長改變想法,是什麼原因讓風痕學長走向黑暗,這一切都是我想知道的事情,風痕學長……」
「………」
沉默一會,風痕似是整個放開心中的沉石般發出笑聲,並搖著頭說道:
「……在你面前的這個風痕,早已不是你所認識的風痕了!」
星河聽不懂風痕這一番話的意思,因而問道:
「這、這是什麼意思?」
面對星河的詢問,風痕只是如同嘲笑著自己般,加深自己臉上的笑容,卻也加深了表情中所浮現的悲哀。
「真正的風痕早已在五年前的那起事件中……死亡了!」顫抖的聲音,完全表露出風痕現在的內心,他接著以毫無起伏的語調說道,「在那起事件中,不僅僅是小斐,就連我也受到很嚴重的創傷,雖然利卡爾博士極力搶救仍回天乏術……」
像是失去靈魂般敘述著整件事情,風痕空洞的表情抬起頭來,音量忽轉上揚宣佈了這個令人震驚的事實:「我,風痕,早就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
星河頭一次見到風痕如此的表情,但是他仍不明白風痕這番話的涵義。
「等、等一下,這怎麼可能!」星河喚道,「風痕你……目前不就活生生地站在這個地方嗎?」
「我嗎?」如同被心中的裏人格所操控般,風痕忽然仰天大笑起來,接著又恢復成原有的表情以張大的瞳孔說道,「我不過是繼承了原有風痕的記憶、思考與感情,一個外表是風痕的幻影罷了。」
「幻、幻影?」
無法理解風痕的語義,只能等待著風痕親口說出自己的話語。
「我的肉體,早已在五年前的那場事件中徹底消失了!」風痕低下了頭,原本的音調在此漸轉微弱,「不、不只是我,就連我想保護的人都一起被奪走,只剩下藉由雷格納洛克的效力而苟活的我而已。」
聽到這番話,星河跟著沉默了下來,他知道風痕所指的重要之人正是自己的親妹妹,然而即使如此星河仍對風痕話語中所提到的名詞感到疑惑。
「雷、雷格納洛克?」
他重複著這個名詞,並注視著風痕被頭髮的陰影所遮住的雙眼,希望能得到更深一層的答案。
「雷格納洛克並不只是單純的武器程式,它是個能夠與生物體的遺傳基因子互相結合,超越人類科技所能發展出來的尖端智能終端機,因為有記錄在它記憶體內的遺傳基因密碼、記憶程式與思考邏輯單元的關係,我才能靠著這個重新模擬的外相軀殼繼續生存著!」風痕看著自己的雙手,就像著感受著自己腦海中另一個思緒般閉上了雙眼,「然而實現奇跡的這副身體並非如字面般如此完美,在這五年來由於身體未組織完成的關係,我幾乎無法以人的身份顯露於這個世界上,人們懼怕著我這副與他們相異的身體的存在,就連曾願意接納我的那個人最後也從我身邊離開了,只剩下由雷格納洛克的意識體具現化所產生的暗夜人……是我唯一的家人。」
風痕抬起了頭,仰望著網路世界沒有變化的藍空,以及劃過廣闊的青空將思緒帶往過去的飛機尾雲。
「在那次事件之後,我在收留我的利卡爾身邊工作,跟著他到世界各國旅行,同時進行著萌力遺族的調查,在利卡爾的身邊我學到了很多事情,也遇見了許多各式各樣的人,儘管在嚴格的斯巴德教育下生活十分艱苦,但是在憑藉著尋找當年那起悲劇根源的決心下,我咬緊牙根度過了所有的困難,當年的我雖曾對你抱持著怨恨,但隨著時光的流逝那股怨恨幾乎已消失殆盡,如果時光能夠就此停下來,或許我也不會有接下來的想法,因為我發現了,當年發生悲劇的根源竟然就在自己身邊,就在擁有養育之恩的利卡爾身上……
「從小開始,我一點都不懂得愛人,一點都不會珍惜自己身邊的時光,才會讓當年的悲劇在我身邊就這樣發生,然而當我發現當年的禍因就在利卡爾身上時,我竟然無法痛下決心對他燃起仇恨心,我尊敬著當年將我從瓦礫中拯救出來並教導我的利卡爾,此時的我竟然無法再度找回當年痛失摯友的復仇心,我不禁懷恨起上天創造了這個充滿矛盾的世界,但那也只是一時的想法而已,我深深地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在如此矛盾的心理下,我仍舊繼續著一如往常的生活,繼續飄搖在無法尋找到目標的未來,直到進入亞美羅帕大學開始進修為止,這一切原本都是處於毫無改變的灰色地帶……
「在亞美羅帕的那幾年,我遇見了那名願意接納我的人,不畏懼我不同於他人的存在,願意與我真心交談的人,然而當外在更是接近我心坎的時候,卻更是讓我心中產生恐懼。原本我應該早已忘了當年的事情,在我遇見那個人的時候,我心中竟然開始感到恐懼,我害怕我再度回憶起當年的往事,即使是努力不去回想,那種恐懼仍舊盤據在我心中,我害怕我的一切將再度被奪走,再度被過去所奪走,再度墜入當年那種痛苦之中。但是,真正讓這種情緒爆發開來的是因為一個契機……
「當我看見你和那個人一起出現時,我的心中開始動搖了……如果、如果不是因為你在虎魚城那時遇見那個人的話,我也不會回想起那時的悲慟,如果不是你加入與我相反的陣營的話,我也不會和你對立,如果不是因為你和我喜歡同一人的話……」因激動的情緒而聲音幾乎嘶啞的風痕停頓了一會後,再度恢復成原有的嗓音,「現在無論說什麼都已經沒有用了,這個充滿背叛、復仇與貪婪的污穢世界,我早已不感興趣了,唯有創造新的世界重新開始,我才能從舊有的窠臼中逃脫出來。」
遙望著從高台上看下去平靜的街景,風痕的臉上再度露出一抹毫無留戀的悲哀笑容,並說道:
「重新再來吧,我早就不想在這個世界繼續生存下去了。」
如此的宣示在沉默的空氣中繚繞了一會後,星河的聲音才如同打破這種窒息般說道:
「這樣真的好嗎?」
只是簡短地一句,便再度撼動著風痕的內心,星河正色說道:「將這個世界歸零重新出發,也只是逃避過去的錯誤,欺騙自己而重新開始罷了,當你的期待無法得到同等的結果時,你所承受可不只有沉重的罪孽而已。」
「哼!」風痕閉上了雙眼輕聲嘆道,「即使如此我也不會後悔,因為我早已一無所有了,打從五年前開始就是這樣了,所以現在再增加多少罪孽也沒關係了,現在的我唯一的道路只有利用自己僅存的力量,將這個充滿不平等的矛盾世界帶往盡頭。」
「不,風痕,你不能這麼做!」星河大喊道,「你並不是一無所有,在你走過來的這條路上不是就有許多人陪伴在你身邊嗎,若你輕易地捨棄掉未來,那麼過去曾養育你的時澤先生豈不是含淚九泉了。」
「沒有辦法了,小慧!」不知不覺風痕也直接喚起星河的名字,「無論你說什麼也沒用了,就算你所說的是真的,但是我……我已經無法回頭了,我的雙手已經沾滿了多少鮮血多少黑暗,已經沒有資格再回到光明了。」
《Gungnir Form》
機械的嗓音從巨劍「雷格納洛克」的系統中發出,重回暗夜人同步狀態的風痕將右手巨劍用力一甩,再度恢復成備戰狀態。那把銀色的西洋大劍藉由機體重新組合後收起了寬大的平面劍身,銀亮的金屬變換零件的同時散發出華麗的機械質感光澤,尖銳的圓錐沿著劍軸的方向延伸而出,顯露出「雷格納洛克」的第三型態-銀槍型態。
「我已經別無選擇了!」
旋轉著長約三尺的銀色長槍,暗夜人雙手握緊了「雷格納洛克」,夾於胸前指向敵手,臉上帶著悲哀卻又無法改變的表情說道。
「風痕……」
凝視著這個懊悔的表情,星河除了重複唸著風痕的名字外別無他法了。
迎接了暗夜人第一次長槍攻擊,同步下的星河拉高身體,在火花人的雙臂開始儲備電量,面對風痕那隱含在殺意之下的哀傷目光,星河決定不再採取抵禦的方式應對。
星河了解風痕的想法,更能了解風痕的感受,然而與過去不同的是,他已經不再像過去一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悲劇發生而無法阻止,現在的他知道自己擁有力量能夠改變這一切。
「風痕,我絕對不會再讓相同的遺憾再度發生!」
如此下定決心後,星河和火花人一起衝向由反側駛來的暗夜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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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把刀刃各自成了火舌,在高低不齊的機械高台上蔓延開來,在兩支細緻鐵器敲擊間火花漫射、閃耀動人,瞧見遮那的刀刃從空直下,交替使用橫斬劍技「夙」、環身斬「旋」和空縱斬「嵐」,小嘉不甘示弱,亦下旋其刀,見招拆招,並以內力逼退敵手猛勢,順著劍流接住遮那最後一道下斬劍技「翔」,不知不覺兩人已過招數十,越進百位。
「遮那‧索歐格先生,你應該是人類吧!」雙方劍勁稍緩之時,小嘉開口問道,「為什麼你要自稱自己是保全機器人主控管理程式呢?」
「妳觀察的很仔細,小嘉!」遮那略似佩服的口氣般笑道,「這只是我為了完成任務所必須的偽裝工作。」
「任務?你也是星雲的幹部,沒錯吧?」
「哼,別把我和那些傢伙相提並論,我只是一名為了自己的目標而存在,從不屈服於任何邪魔歪道的無名劍士!」
遮那嗤之以鼻,雙手再度緊握手中的愛刀「蒼刃」橫於眉間,宛若蒼鷹俯衝、神喙並下,劍身散發的蒼色靈光與天地之氣合而為一,藉由己身內力順流而下,其萬段劍路由三五畫一,晴如閃電,快如雷劈。
面對遮那劍技之一的「落」,小嘉雙眼凝視其規律,待其漏洞展現之後,持劍右手微微伸展,不慌不忙,猛烈強攻,對劍拆招後立即環開劍體,拂袖切身,劍路化為數道虹霞,灌入蒼鷹之中。遮那見狀大驚,急忙以劍抵擋,藉以施展「鳴」之劍技迎接敵手之劍,鏗鏘一聲,鳴閃四發,方才遮那若稍有偏失,正面承受敵手內力,其劍必斷,所幸遮那急以拔刀之氣平衡對劍唳鳴,才避過危機。
靜止之際遮那不禁一笑,面對小嘉的臉上所殘餘之虹霞,語出驚聲:
「你也是……鴻翼派劍法的傳承者!」
「你說什麼?」小嘉的雙眼露出了納悶的目光。
她並不知道所謂的鴻翼派劍法為何物,自亞美羅帕訓練課程以來,其劍技自己的兄長巴雷爾所教導,但她從來未知其劍技之名為何,因此面對這陌生之名才大感納悶。
從小嘉的目光中讀出不解的遮那,發出一陣輕笑,卻又不願放棄解說機會般逕自說道:
「鴻翼劍法,古聖宗如上真人所創之劍法,盛行於中國潮河至山海關一帶,古稱燕山劍法,創造最初原為養身之用,六、七世紀時日本派遣遣唐使前至中國,其中不乏有對劍法精通之武僧,他們將燕山劍法之劍譜帶回日本自成一家,徹底改造原劍法結構與武力性質,成為現今的鴻翼劍法,然近來因中日認同問題,亦有人稱兩者劍法為新燕山劍法與舊燕山劍法。」
說到此處,遮那又是一陣笑聲,以透漏些許訝異般冷聲道:「沒想到你能如此靈用鴻翼劍法之劍技,卻不知其名字與背景,此為何等侮辱,吾所不能通融,就讓你見識鴻翼劍法的奧義。」
察覺遮那語中似有怒氣的小嘉,更緊握住自己手中的愛刀「菊千代」,只見遮那雙手並握刀柄,輕柔如風,橫舉眉間,銀亮刀身於慢中順上,殘影間發出鳴響,有如開河併地,驅車熟路,運氣自如。
此刻閉上雙眼的遮那登時一睜,將匯集山海之氣瞬間釋放般,蒼色之刀猶如快鷹天斬,飛燕落下,疾起攻來,大地音鳴混合其間,從遮那的唇瓣中喚出其名。

「祕劍‧三天劍斬!」

頓時,遮那手中之刀刃宛如化作三道虹霞,其劍路飛躍其間令萬物無所遁形,其劍藝清新雋永、又是壯闊如雲,小嘉見狀吃了一驚,急忙以劍身抵禦虹刃襲來,移動身體尋找劍路疏部,減低己身之衝擊力,並朝劍氣最弱之處退開,數道光輝畫眼而逝,留下的是遮那驚訝的口哨聲,此時他已卸下劍氣,恢復原有常態,漫步走向舉劍退避數尺的小嘉。
「竟然能擋下相傳如上真人所創五大祕劍之一的『三天劍斬』,不簡單!」遮那笑道,「鴻翼劍法五大祕劍,乃是『三天劍斬』、『百萬劍陣』、『小天星指』、『風華亂舞』、『天魔空龍閃』,其中『三天劍斬』算是最基礎卻也是最繁複的劍技。」
但小嘉並未被遮那的劍法所威嚇,她仍以心平氣和的態度回答道:
「『三天劍斬』,雖然只是單把刀的招式,但我確實的可看見刀技施展期間曾存在著三道劍氣。」
「你說的沒錯!」遮那毫無保留地解釋道,「『三天劍斬』是由三道劍氣所組成-『柔柳』、『中流』和『長空』,柔柳是純內勁的攻擊,長空是百分百的物理破壞屬性,中流則是完全的無,在這其中,中流算是比較特殊的部份,因為是完全的無,所以對方若不防禦、順其自然地接下這股劍氣,就不會受傷,但如此一來就會被柔柳和長空重傷;反之,若對方為了抵擋柔柳和長空而奮力防禦,中流的破壞力也會隨其防禦的力量增加。能看透這其中的奧妙,你也非泛泛之輩。」
小嘉並不以此自滿,照實回答:「我也曾經……看過哥哥使用過……」
「是嗎!」遮那聞言,不由得一笑,「巴雷爾還真有一手!」
聽到這裡,小嘉吃驚道:「遮那先生,你認識我的哥哥?」
對此驚嘆,遮那毫不在乎地笑道:
「哼,這世上沒有我所不認識之人!」

歇息幾許,遮那再度舉起右手刀刃,神情飛動煞是即將再出奇招,小嘉見狀急忙進入備戰狀態,果不其然,刀刃緩舉眉間後遮那再度宣布道:
「剛才那只是戲前曲,現在就讓你見識我真正的獨門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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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3 筆精華,04/29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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